夜已深,木秋千跟在内官身后在一座座宫殿中穿行。
内官左手持灯,步伐平缓,边走边说着宫里的规矩,从一些皇上身边的小事到宫中的禁语,说道重点时还不时停下回头仔细确认木秋千是否记下了,因此他的步子就更慢了。
但对于木秋千来说,他走得还是太快了。
此时雪还未停,宫中灯火通明。
木秋千本是皇城中富商之女,家父主营布匹生意,其父为人和善,对城外乞讨为生的穷苦之人常施以援手,百姓敬称其为安乐公,在城中小有名气。
一日,国相借替天子选妃之名,命皇城边上百名商户献女。
木家有两女,除了木秋千外,还有其妹木玲珑,为护其妹,木秋千自愿入宫。
用膳过后,皇上常会在御书房呆上一两个时辰,不是为了批阅大臣的奏章,而是为了会面新来的宫女,而今天来的是木秋千。
“参见皇上。”内官在门外喊了一声,轻轻将门推开,只留下可供一人进入的缝隙,然后示意木秋千进去。
屋内未点炉火,丝毫不比屋外暖和多少。
皇上正端坐在桌前磨墨,神情专注而崇敬,如同祭拜神明时的神官。
未得到皇上批准,宫女不能说一句话。内官刚才如此叮嘱木秋千。
磨墨完毕后,皇上左手拿起砚台,右手持笔,来到正厅放下,朝着大门所对着的一副画跪拜,三叩三拜。
画上有一兽,青毛,体型似牛,额上长一角,怒目圆睁,但其目无珠,口中叼着一孩童,孩童身穿着满是缝补的布衣,可见是平民之子。
画的落款是一个木秋千不曾听过的人,上书:不喜悲
木秋千不顾父母反对,自幼读书,师从一寄居家中的落魄秀才,虽说不上贯通古今,但对画中凶兽还是略知一二。
其兽名獬豸,传说中的神兽,懂人言知人性,能辨是非曲直,能识善恶忠奸。
皇上拜完后,起身,背对着木秋千说道:“脱衣。”
木秋千虽早明男女之事,更知自己进宫是为何事,但还是愣了一会儿。
“脱衣!”皇上又说了一遍,语气中充满了不悦之情。
屋中烛火不断跳动,屋中人影也随之晃动。
一件件衣裳滑过轻柔的身子落入裙下尘土,最后连淡红色的石榴裙也叹息着落下。
屋中的冷气在衣群落下的瞬间拥抱木秋千的身子。
皇上回过身直视木秋千,眼中看似藏有噬人的凶兽。
“在这跪下。”皇上指着自己刚刚跪拜过的地方,捡起放在地上的笔。
木秋千跪在庭前,身子轻微发抖,不是因为天寒,而是畏惧身边这位帝王,靠近她才发现,皇上手中的笔,木质笔杆光滑,笔毛以有半数脱落,这是常年使用的结果,但并非名品。
“我问什么你答什么。”说着皇上绕到她的身后。
轻柔的笔端带着墨汁的冰凉触碰着木秋千后背的肌肤,突然的凉意让她忍不住哼出声来。
“名字?”
“木,秋千。”因天寒而微微发抖的声音。
“家中还有谁?”
“家父,和小妹。”
无聊的问答让时间流逝得更慢。
不知过了多久,木秋千跪左着的双腿已完全发麻,皇上也停笔,开始欣赏他的画作。
“真美啊!”说的不是木秋千,而是他的画作。
冷气从门缝钻进屋内。
“好了,不早了,朕也要休息了。”皇上看着他的作品,笑着说。
看来他对他的作品很是满意,木秋千如此想道。
“今晚你就先在睡吧,明早会有人领你去安置的。”皇上边说着,边解下自己身上的龙袍,随手披在正发抖的木秋千身上,但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温暖。
“若是有人问你今晚之事,你就说你已和朕行过房事了。”
谁敢过问皇上的私事,木秋千如此想道。
只穿着单衣的皇上正准备推门出去,又突然想起什么事,回头皱着眉头向木秋千问道:“你是不是……”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。
突然皇帝回身三步并作两步又回到木秋千身后,动作未停,右手穿过木秋千腋下一把握住了她胸前的白兔。
名为妇节的耻辱盈满木秋千的心头,身份之差又让她无力反抗,她只好闭上双眼,深呼吸,以此平静内心的冲动。
皇上的动作未停,右手缓缓向下滑去,穿过神阙穴(肚脐中央),正准备继续向下时,被人阻止了。
木秋千回头怒视着眼前的帝皇,出手抓住了正准备越界的右手。
冲动只是一会儿,想到家中的亲人,心中的怒火很快消逝了。
她松开手,低下头,泪水盈眶,咬牙闭嘴,说不出一句话。
皇上的动作未继续,而是慌忙将手缩了回来。
“好了,我知道了。”皇上语气平和,听不出有什么不满。
他走到床边,抽出挂在床头的宝剑,伸出右手食指,锋利的剑锋轻轻一划,暗红色的血液流出,顺着食指滴落在乳白色的床单上。
随后皇上走出御书房。
“奸臣当道,忠言难进耳。”皇上想起今日曹彰的话,第一句是在说朕。
“江山难守,宝剑未开锋?”这句又是指谁呢?恐怕是指他自己吧!
曹彰本看不惯朝中大臣暗地投靠国相周不公,自己不愿与其同流合污,却又不敢明面上反对周不公,所以一直以来对周不公的恶行从不过问。
今日早朝之事,对于他来说并非全是忠义心使然。
灾民头领确实是曹彰的亲哥——曹左,曹左本是米商,在当地虽比不上张合,却也可以说是家财万贯。
这样的一个富商丢下百万家产去当山贼,实在让人不敢相信。要是真的是为民,为何不早开仓赈灾,除非……
除非粮仓不能开,也就是说曹左的家产被人强占了,被逼上山的曹左走投无路想起自己在朝中的弟弟,以书信向曹章求援,曹家兄弟的感情有多深?这个暂且不论,但从曹章以命相求的决绝来看,山中的灾民情况不容乐观,很可能已被困于山中,在边山能将千余人困于山中,唯有镇守在当地边军,朝中能有权利掉动边军的人有三人,皇上,周不公,还有一人,被人称边军之虎的镇远将军——王扬明。
王扬明是先皇钦点的将军,为人果断、好战,但在皇帝登基时他就称病卧床在家,如今以不理军中事物,待理军事的是他的长子——王仁尚。
“哎……”皇上叹了口气,不是因为疲惫,而是一声轻松的感叹。
地牢中,曹章缩在牢房的一角,只靠囚衣和稻草根本不能在这样的冬天里保暖,双手、双脚上的铁铐带来的寒意让四肢微微发麻,在牢中的囚犯大多都挨不到春天行刑。
不过,自己明天就要行刑了,想到着曹章自嘲地傻笑着。
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可以听出人数不只一人。
“开门!”听来人的声音,曹彰感觉有些熟悉。
沉重的铁索被打开,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,最终停在曹彰的牢房门前。
“打开!”随着领头的命令狱卒拿出一串钥匙将木制的牢门打开。
曹彰抬头一看,来人是张自清,而他身后还跟着三人。
处刑牢犯,刑部尚书还亲自来监斩,这可是大手笔啊!
只见张自清身后一人高声念道:“犯人曹彰,污蔑朝廷重臣,对皇上无礼……”除了这两项,后面还强加了不少莫须有的罪名,一直念了好久才结束。
“曹大人,受刑吧!”张自清一边大声的念着,一边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给曹章。
信封的漆封上写着曹章的名字。
曹彰奇怪又震惊地看着张自清,颤抖的双手缓缓接过信封,他双手还拷着铁手铐行动不便,在拆开信封时,几次将信弄掉,好不容易将信封拆开了,信又掉在了地上,曹章所性跪在地上,借着天窗上的月光读信。
信的中央有只一纵排“下”字,曹彰看着看着泪就下来了,泪水滑过他的脸庞,将脸上的污泥化开,污浊的泪水在下巴越积越多,最后滴落在纯白的信纸上,又沿着信上的“下”字继续向下游动,最终滑到了信的末尾,信的末尾只有五个字。
“爱卿,辛苦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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